姜玉姝蹙眉,拿起一块金镶玉的平安牌,缓缓念刻字,"岁岁平安。"
"咳。"潘嬷嬷靠近,余光下意识瞥了一眼里间,小声说:"这是裴大人送给外甥的。"
姜玉姝颔首,"我知道,礼单上注明了的。玉质不错,雕工上乘……让表哥费心了,也破费了。"
"亲外甥嘛,表舅舅当然关切。"每次提起裴文沣,知情者总有些不自在。潘嬷嬷若无其事,"裴大人升迁了,听说马上要赴任庸州,升得够快的。"
姜玉姝笑了笑,"表哥一向勤于公务,赫钦连年兵荒马乱,出了名的不太平,他屡次破获大案,政绩出色,所以才被调去庸州,主管巡捕缉盗,维护当地安宁。"
"裴大人确实是个有能耐的。"潘嬷嬷不得不承认,"但都说庸州偏僻破败,比咱们赫钦还不如,所有调去庸州的官儿,恐怕得狠吃一些苦头。"
姜玉姝叹了口气,"吃苦头是必然的。正因为庸州百废待兴,一切急需官员治理,朝廷才破格提拔人才。否则,如果正经遵照朝廷考选的规矩,表哥资历尚浅,暂时不可能被提拔的。"
"这倒也对。"潘嬷嬷点点头。
两人迅速拆看了一遍贺礼,姜玉姝吩咐:"好了,收起来吧。"
"哎。"潘嬷嬷搬起一摞礼匣,走向里间,准备把贵重物品锁进柜子里,绕过屏风,抬头一看,见郭弘磊把襁褓解开了,吓得惊讶问:
"公子?"
"你在做什么呢?天冷,不能解开,唉哟,快把包被裹回去,当心冻着孩子!"
姜玉姝在外间,刚喝了口茶,闻言立刻起身,匆匆走进里间,诧异问:"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"
郭弘磊扭头,解释答:"我发现孩子一直挣扎,估计裹得太紧了,得解开,弄宽松一点儿,以免勒着他。"
年轻父亲一脸严肃,婴儿则躺在微敞的包被里,露出穿着小袄子的右臂,攥着拳头,不时挥两下。
"不信?你们看。"郭弘磊伸出尾指,碰碰儿子的小拳头,正色说:"他被裹得动弹不得,一解开,立马高兴多了。"
"包被裹着才暖和,裹着也高兴!"潘嬷嬷把礼匣堆在柜子上,飞快去外间洗手,苦笑说:"天还冷,不能大意啊。"
姜玉姝落座榻沿,动作轻而快,把微敞的包被掩上了,忍俊不禁,"让你看会儿孩子,一转眼,居然把包被解开了,也不怕孩子着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