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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quot;这女人是座冰山,你若想去动她,小心手上生冻疮。&quot;琉璃色的酒,透明的水晶博,轻飘飘的,苹果绿色的轻衫。
这冰山般的女人就坐在这里,就坐在方玉飞的正对面。
&quot;冰山上很滑,你小心摔下来。&quot;
万玉飞正在微笑,微笑着向陆小凤举杯。
陆小凤也笑了,大笑。
方玉飞:&quot;听说你很生气的时候也会笑J&quot;
陆小凤笑个不停。
方玉飞的笑却已变成苦笑:&quot;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,但是我劝过你!
陆小凤笑:&quot;我记得的确有个朋友劝过我,劝我莫要爬冰山,我那个朋友叫方玉飞。&quot;方玉飞展颜:&quot;我知道你一定记得的。&quot;
陆小凤:&quot;你知道?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个方玉飞?,方玉飞又叹了口气,苦笑:&quot;我本来也想扮成别人的,却又怕扮得不像!&quot;陆小凤:&quot;你至少可以扮成陆小凤!
方玉飞脸色变了变,连苦笑都笑不出了。
陆小凤已转过头,微笑:&quot;你呢?你是不是那个冷若霜?&quot;方玉飞忽又抢着:&quot;她不姓冷!&quot;
陆小凤:&quot;你知道她是谁?&quot;
方玉飞:&quot;谁也没有我知道得清楚。&quot;
陆小凤:&quot;为什么?&quot;
方玉飞:&quot;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。&quot;
陆小凤:&quot;她就是你妹妹&quot;
方玉飞:&quot;她就是方玉香&quot;
陆小凤又笑了。
坐在他们兄妹之间的,是个穿着很讲究,神态很斯文,风度也很好的中年人,长得更是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年轻的时候,一定有很多人会说他像女孩子,现在年纪虽然大了,陆小凤还是看他像是个女孩子。
这人也正在微笑。
陆小凤看着他:&quot;既然她就是方玉香,你就应该是蓝胡子&quot;蓝胡子:&quot;你有风?&quot;
陆小凤:&quot;没有。&quot;
蓝胡子:&quot;陆小凤既然可以没有风,蓝胡子当然也可以没有胡子&quot;陆小凤盯着他看了半天,苦笑:&quot;你说得虽然有理,但我却还是想不通,像你这么样一个人,为什么要叫蓝胡子?&quot;蓝胡子:&quot;开赌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,你若吃不住别人,别人就要来吃你,像我这样的人,本不该吃这行饭的。&quot;陆小凤:&quot;因为别人看你长得这么斯文秀气,一定就会认为你是好欺负的人,就想来吃你&quot;蓝胡子点点头,叹:&quot;所以我只好想出个特别的法子J&quot;陆小凤:&quot;什么法子?&quot;
蓝胡子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,却转过头去,用长袖掩住了脸。
等他再回过头来时,一张脸已变了,变得青面撩牙,粗眉怒目,而且还多了一嘴大胡子,黑得发蓝的大胡子。
陆小凤怔了怔,忽然大笑,道:&quot;现在我总算明白了,蓝胡子果然有两套,果然没有让我失望。&quot;蓝胡子笑了笑,道:&quot;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,也没有让我失望。&quot;陆小凤:&quot;哦?&quot;
蓝胡子:&quot;我们早就已算准,你迟早总会找到这里来的!
陆小凤叹了口气:&quot;我自己倒没有想到我能找到这里来&quot;蓝胡子:&quot;可是你来了&quot;
陆小凤:&quot;那只不过因为我运气好,遇见了个会学狗叫的孩子。&quot;蓝胡子:&quot;会学狗叫的孩子很多&quot;
陆小凤:&quot;但有些人除了会学狗叫外,单凭一张嘴,就能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!&quot;蓝胡子又笑了笑:&quot;我就知道一个人,甚至可以把流水的声音,车子过桥的声音,很多人买东西讨价还价的声音,都学得像真的一样。&quot;陆小凤:&quot;看来这个人不但会口技,还会腹语!&quot;蓝胡子笑道中想不到你也是内行&quot;
陆小凤:&quot;一百样事里,有八十样我是内行,像我这样的人,本该发大财的,只可惜我有个毛病!&quot;蓝胡子:&quot;哦?&quot;
陆小凤:&quot;我喜欢女人,尤其喜欢不该喜欢的女人。&quot;他叹了口气,接着:&quot;所以我虽然又聪明,又能干,却还是时常上当。&quot;蓝胡子微笑:&quot;没有上过女人当的男人,就根本还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!&quot;陆小凤叹:&quot;就因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,所以才会自告奋勇去做你老婆的护花使者,坐在马车里陪她兜圈子,还像个呆子一样,乖乖的让她蒙起眼睛。&quot;蓝胡子:&quot;那时你想不到她又把你带回这里?&quot;
陆小凤:&quot;直到我遇见那孩子后,才想到我们经过的夜市和流水,全都在一个人的嘴里。&quot;蓝胡子笑:&quot;这人不但会口技,还会赶马车。&quot;陆小凤:&quot;那空房子里的声音,当然也是他装出来的!&quot;蓝胡子:&quot;不是。&quot;
陆小凤怔了怔:&quot;不是?空房子也能发出声音?&quot;蓝胡子:&quot;那空房子就在赌场下面,只要打开个通气孔,上面的声音就传了下来&quot;陆小凤苦笑道:&quot;难怪我一直想不通他是怎么走出那屋子的!&quot;蓝胡子:&quot;现在你当然已想到,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?&quot;陆小凤道:&quot;你们故意整得我晕头转向,让我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在哪里,再冒充我去做案,让我来替你们背黑锅!&quot;蓝胡子:&quot;不对!&quot;
陆小凤:&quot;真的不对?&quot;
蓝胡子:&quot;我们并不想要你背黑锅,只不过想要你替我们去做一件事!&quot;方玉飞接着:&quot;只要这件事成功,我们不但立刻把你的冤枉洗清,而且随便你要什么都行!&quot;陆小凤冷笑:&quot;我要你做我的大舅子行不行?&quot;
蓝胡子:&quot;行&quot;
他微笑着又:&quot;朋友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,衣服随时都可以换的!&quot;陆小凤:&quot;你换过几次?&quot;
蓝胡子:&quot;只换过一次,用四个换了一个!&quot;
陆小凤大笑:&quot;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做蚀本生意。&quot;后面的壁架上摆着几卷画,蓝胡子抽出了一卷,交给陆小凤。
陆小凤道:&quot;这是谁的画?&quot;
蓝胡子:&quot;李神童!&quot;
陆小凤:&quot;李神童是何许人也?&quot;
蓝胡子:&quot;是我以前的小舅子!&quot;
陆小凤本已接过了这幅画,立刻又推出去:&quot;别人的画我都有兴趣,这位仁兄的画我却实在不敢领教。&quot;蓝胡子笑:&quot;但你却不妨打开来看看,无论多可怕的画,只看两眼也吓不死人的。&quot;陆小凤苦笑道:&quot;我倒不怕被吓死,只怕被气死。&quot;他毕竟还是把卷画展开,上面画的居然是四个女人。
三个年轻的女人有的在摘花,有的在扑蝴蝶,还有个年纪比较大,样子很严肃的贵妇人,端端正正的坐在花棚下,好像在监视着他们。
蓝胡子:&quot;这四个女人本来都是我的妻子。&quot;
陆小凤看了看画上的女人,又看了看方玉香,喃喃道:&quot;原来你这趟生意做得也不蚀本!&quot;蓝胡子:&quot;我那小舅子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他姐姐,画这幅画时,当然不敢把他姐姐画得太难看,却把别人画得丑了些,只看这幅画。你就算找到她们,也未必能认得出来!
陆小凤瞪眼:&quot;我为什么要去找她们?&quot;
蓝胡子道:&quot;因为我要你去找的。&quot;
陆小凤:&quot;难道你想把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给我?&quot;蓝胡子:&quot;我只不过要你去向她们讨回一件东西来&quot;陆小凤:&quot;什么东西?&quot;
蓝胡子:&quot;罗刹牌。&quot;
陆小凤皱起了眉,连脸色都好像有点变了。
他没有见过罗刹牌,可是他也听说过。
罗刹牌是块玉牌,千年的古玉,据说几乎已能比得上秦王不借以燕云十八城去换的和氏壁。
玉牌并不十分大,正面却刻着七十二天魔,二十六地煞,反面还刻着部梵经,从头到尾,据说竟有一千多字。
蓝胡子:&quot;这块玉牌不但本身已价值连城,还是西主魔教之宝,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,看见这面玉牌,就如同看见教主亲临!&quot;陆小凤:&quot;我知道!&quot;
蓝胡子:&quot;你当然知道。&quot;
陆小凤:&quot;但我却不知道这块玉牌是怎么会到你手上的?&quot;蓝胡子:&quot;有人输得脱底,把它押给了我,押了五十万两,一夜间又输得精光!&quot;陆小凤笑:&quot;这人倒真能输!&quot;
蓝胡子:&quot;十三年来,在银钩赌坊里输得最多的人就是他!&quot;陆小凤:&quot;那时你还不知道他是谁?&quot;
蓝胡子:&quot;我只知道他姓玉,叫玉天宝,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就是西方玉罗刹的儿子&quot;西方玉罗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?是男是女?是丑是美?
没有人知道。
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
可是每个人都相信,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,最可怕的人,无疑就是他!
他不但身世神秘,武功神秘,还创立了一个极神秘的,极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。
陆小凤:&quot;当时他是一个人来的?&qu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