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1章开矿</p>
总兵在前明时，负责的边疆重镇，如宁夏，大同等，全国拢共不过十几人，而到了如今，卫所被废，总兵总管一省兵马。</p>
全国多少省，就有多少的总兵。</p>
至于副总兵则更多了。</p>
只要是重要关隘，则必然会有副总兵。</p>
所以总兵已经贬值的厉害。</p>
在朝廷中，总兵与布政使等同品，为从二品衔，副总兵则是正三品。</p>
不过如今绥远并无多少关隘，总兵平日里也要巡查各地牧区，驻防边军，故而副总兵权力不小。</p>
不一会儿，亲兵就出来将于望飞带入。</p>
好家伙，这大营中，虽然普通士兵都是长铺，但对于军官们来说，却是私人别院，还养着花花草草。</p>
几个丫鬟服侍着，宛若私邸。</p>
但想着其年俸达到了一千五百块钱，还有军衔的加禄，这点又算不得什么。</p>
校场中，一个身穿劲服的中年人正舞着长枪，虎虎生风。</p>
于望飞笑着拱手道：“侄儿见过叔父。”</p>
“起来吧！”</p>
于留良平稳下来，捋了捋长须：“你小子怎么舍得来看过？”</p>
“叔父戍边辛劳，侄儿自然想念的紧。”</p>
二人入得厅中，感受到了地暖的温度，不由得放松下来。</p>
于望飞聊起了黑岱沟的煤矿事：“若是谋得承包权，到时候一年可净得利三五万块。”</p>
“哦？煤矿的事是省衙所管，无论是布政使还是巡抚都难缠，就算是总兵说话也做不得数。”</p>
于留良叹道。</p>
于望飞则不急，笑道：“侄儿这般思量，若是谋得煤矿，第一步就是给边军供给，要知道在草原上，取暖可难的紧。”</p>
“谁说不是？”于留良附和着，旋即笑道：“你这主意不错，我准了。”</p>
“但军中的一应打点莫要落了，即使是总兵也不敢逾矩。”</p>
军中的采暖费基本是由兵部来监督，户部下拨审核，地方和军队进行执行。</p>
如此情况下，只能照顾，而非像以往那样直接贪污。</p>
“普通的煤不得劲，你得制成蜂窝煤。”于留良建议道：“京城都是蜂窝煤，不仅耐烧，而且还方便。”</p>
“你建个场子，到时候多雇佣一下军属和本地的乡亲牧民，到时候军中和地方也好说话。”</p>
“军属？”</p>
于望飞不解：“这不是调派吗？”</p>
“每年几千人的调换，管不了多大用，大多数的人懒得折腾，留在本地十来年，就能换个好的地方，如察哈尔，辽宁等，所以都把妻儿接过来。”</p>
于留良随口道：“有的直接留下来，朝廷也安排个小官当当。”</p>
“记住，雇佣军属和牧民，越多越好，为你说话的人也就越多。”</p>
聊了半个时辰，于望飞就见到了叔父的小妾，吃了口饭就拿着帖子离去。</p>
没有叔父这个帖子，他根本就无法求见熊巡抚。</p>
而且，他也打听到了人家巡抚的去处：土默特左旗。</p>
这是按照满清那时候的叫法。</p>
几十年来，一直沿用了下去。</p>
熊巡抚之所以来此，莫过于此地有一座金矿。</p>
金矿这种大矿，是由皇商开采，而且还是大皇商，没有上百万的身家，根本就没资格。</p>
炼出来的黄金直接运到北京，然后铸成金币。</p>
皇商没有承包费，其利润就是金矿的伴生矿，如银、铜一类的，就是其私利，属于其免费开采的获利处。</p>
待他抵达此处时，小雪已然下个不停，地面已经被积雪覆盖，唯独一座小城出现在眼前。</p>
一条土路上，车辙印很深，沾染了些许的煤灰，显然这是炼金的煤。</p>
想到这，他就不由招募起来。</p>
伴生矿的产量几乎与金矿一样多，铜就是平利，银就是大赚，而往往铜、银皆有，这虽然比不上金矿价值高，但架不住没税啊！</p>
这等于是炼小银矿产金子，不需要收费。</p>
远处眺望，一座小寨子就出现在眼前。</p>
砖瓦结构，约莫四丈高，壕沟数丈宽，在草原上可谓是天险。</p>
路上，他碰到赶着架子车的牧民。</p>
车上十几头宰杀干净的羊，就这么袒露着，覆盖了雪花。</p>
一大长队，得有十几人的规模。</p>
“兄弟，你这是去哪？”</p>
在于望飞的指挥下，向导忙问道。</p>
“去那座金城。”牧民老实道：“不过汉人叫土金城。”</p>
“我们去送羊，他们订了羊。”</p>
“那你们有朋友在里面干活那？”</p>
“有啊，好几百人呢，拿的钱，能买好多东西，此放牧好多啦……”</p>
于望飞露出思考状：“为何要尽量雇佣牧民呢？”</p>
“朝廷是打着什么主意？”</p>
而这边，熊汝霖在金矿视察，待发觉有三百余牧民下矿采石后，露出一丝满意。</p>
在得知其一个月有一块银圆时，更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。</p>
“下矿和放羊哪个好？”</p>
他亲善地问道。</p>
“下矿虽然危险，而且黑不溜秋的，也潮，但比放牧赚的多。”</p>
满脸黑红色的矿工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：“放牧一天都不得闲，吹风淋雨，难受的紧，畜生生了病，几天急得掉头发，还要碰到狼……”</p>
“最后一年到头，也吃不上几回肉，还是下矿好，一个月吃了好几回羊肉呢！”</p>
熊汝霖满意极了，他看着继续下矿的牧民，对着一旁负责的管事道：</p>
“出了事，也莫要掩饰，该赔的要赔，不然的话就会涉及到那些部落，他们要是闹事了，老子直接把你送出去交代。”</p>
“内务府那边，也不好交代吧，毕竟鞑子闹事可了不得……”</p>
管事吓得直哆嗦，忙不迭点头，</p>
好嘛，鞑子还得哄着。</p>
这时候，熊汝霖得知有商人求见，他一想就知道是因为煤矿的事，立马摆脸：“不见。”</p>
“东翁，是于副总兵的帖子……”</p>
“让他进来吧！”</p>
熊汝霖眉头一蹙。</p>
在边疆，边军的势力虽然不至于压倒衙门，但却能平分秋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