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百里故思，眉笑颜开，说道：“海棠姐，我怎么没有发现你？”
她淡然说道：“我在前排，你们在尾角，自然难发现我的存在。”
又道：“我也不好叨扰了，等会再聊。”
方生颔了颔首。
说完，她回到了原座上，继续她的修行
随后，他瞬间也进入了状态。刚在莫傲天的一番话令他恍然大悟，他现在跃跃欲试，他急切的想知道属于他的剑意是何剑意。
百里故思见他专心致志，也不再多言，同样进入了状态。
在场的所有人，有条不紊的，秩序井然地闭目打坐，屏息静气地修行剑意。
殿内顿时鸦雀无声，悄无声息。
方生的剑，为杀戮也为护卫。他持剑起初是守护他的至亲至爱的人，他踏入修行之路，同时是守护。
他持剑杀戮，是因守护而去杀戮。敌不犯我，我不犯人。敌若犯我，我必犯人。
他从不是争强好胜之人，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。他只求安稳一生，与至亲至爱过完一生。
当然，没有实力都是奢求。他的父母需要去找，他需要去东天界找回方诗和爷爷，除此之外别无所求。
但所求需他强大，需要他强大到掌控自己的命运，让他能去拨开云雾见到那久违的曙光。
所以，意念决定我的剑意，那么属于我的剑意便是兼爱非攻。
大不攻小也，强不侮弱也，众不贼寡也，诈不欺愚也，贵不傲贱也，富不骄贫也，壮不夺老也。
非攻，并不是不反抗，而是不因无故而杀戮，而是自卫反击。
他的意念达到了顶峰，这是属于他独有的意念。
用此意念赋予剑道，剑则有蕴，蕴则有灵，灵则有意，相辅而行便成剑意。
在他的头顶之上竟然形成了一道涡流，此涡若隐若现，它在吸取天地之灵气，天地之精华。
百里故思离他最近，且他并没有着急去凝聚剑意，所以他是第一个见到方生头顶变化的人。
他诧异地看着方生，目不转睛地紧盯他头上若隐若现的漩涡。
与此同时，讲台上的莫傲天像是被惊扰到，他猛然睁眼，惊愕失色地看向他的方向，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目瞪口呆地东西。
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，方生上空的漩涡越来越清晰，且动静也颇为怪异。
殿内狂风大作，以致于所有学生惊醒过来，停下了剑意的领悟。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，诧异地看着角落的那名少年，以及感受着少年带来的变化。
在场的一名学生察觉出了什么，面色凝重，沉声道：“他在引灵，从而凝聚剑意！”
路人甲：“剑意？当初我在凝聚剑意之时并无此征兆，而且引灵也是借体来引，哪有头生涡来引灵？”
王昌面色凝重，目光犀利地望着少年：“听族老说过，头生漩涡，是圣兆！他凝聚剑意引来圣兆，证明他与剑圣有缘，有望以剑道成圣，这是剑圣之资！”
他羡慕了，这是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兆象。
路人甲：“剑圣之资！天啊，这家伙什么来头！”
王昌道：“你不知道他吗？我见过他，他是昆仑七少主，帝城百里家的准女婿，入学考核榜首，两天才榜榜首，百阶梯首闯二十阶，力挽狂澜挽救昆仑的少年，方生！”
话落，殿内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方生真容，也只有新生方知。
当他们知道眼前少年是最近的风云人云之时，他们呆若木鸡，大吃一惊，脸孔由于惊愕而变得苍白。
众人倒吸一口凉气，眼珠子瞪得溜圆，“嘶…他就是方生！”
王昌道：“咋们还是别看热闹了，这家伙不是池中鱼物，那是人中龙凤，这般阵仗等会可能会惊动长老为他护法，这堂课算是结束了。”
这时，莫傲天庄严肃穆地站立起身，他知道事态已经不可控。
“大家先散去吧，若想凝剑意，可到各自住处修炼，若不领悟，明早可再来听讲。”
话落，围观之人皆陆续散去。
百里故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，目光深邃，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。这与他之前在他面前的表现大相径庭。
王海棠拧紧了眉头，目不转睛地看着方生。她故作平静的样子，可眼里的忧虑还是一览无余。
不久，所有人都已离去，整个殿内只有莫傲天以及方生两人。
此时的他对于外界的变化一概不知，他沉浸在意念当中，脑海里只有凝聚剑意这一想法。
头顶涡越来越大，接近五尺之大。
这时，在殿宇上空，出现了一位紫袍男子。
男子目光如炬且深邃，面色平静，喃喃自语道：“这小家伙到底还藏有什么宝藏啊！”
“或许，这是昆仑久违的机遇！”说完，紫袍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此时殿内，莫傲天那双紧锁的浓眉愁闷不展，他静静地沉思着，眉头紧皱，脸色凝重的看着那个闹出这般动静的少年。
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。
百阶梯，昆仑城，城主寿宴，人玄秘境，这位少年仿佛就是站在风口上，总能掀起大风浪。
莫傲天看着他头顶上的灵涡，不知有一丝羡意弥漫心头。
“这家伙到底在凝聚何样的剑意？”
莫傲天十分好奇，他从方生的身上感到了两股意念，一种似刚，一种似柔，可刚可柔的意念，两种意念阴阳平衡。
半个时辰过去，他身上的动静丝毫不减。而他整个人静如水，呼吸均匀绵长。
此时的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空白世界，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，他仿佛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子那般渺小。
“难道这是我的剑意世界？”
这时，上空出现墨般的黑色，整片天空浸染成黑色。
整个世界两极分化，八方中四方黑，四方白。
突然，整个黑白世界在扭转，仿佛在倒转乾坤。世界像曲线般扭曲，唯独方生目观其变，没有任何变化，整个人心如止水，气定神闲。
世界如海中漩涡，不停地旋转，直至成黑白两极分化。
“这是…阴阳两仪！”
他站在世界的分极曲线上，天空也是一幅两仪图，仿佛水中镜像倒映。
方生正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，左上方有一口黑色圆井。后方是一片黑茫茫的，右下方有一口白色圆井。
他率先走向白色圆井，井的百丈外都成白色，井口直径不足五尺长，井高三尺有余。
他上前一望，井内的井水清澈见底。当林恒仔细一望时，水面上出现了一个画面，让他为之动容。
画面中，是生机勃勃之象。万物复苏，百废俱兴，万灵安居乐业，是祥瑞之象。百鸟朝凤，万兽朝龙。
当方生走到那口黑井时，井内的井水如沧浪之水，浊水污泥。浊面上出现的画面，让他瞠目结舌。
画面中，是寸草不生之象。万物寂灭，每况愈下，万灵生灵涂炭，是地狱之象。百鬼朝魃，万恶朝魔。
两井的画面截然不同，一死一生，尽在一念之中。
“这便是我的剑意吗？可死可生，可杀戮可救世，仅凭我一念之下。我持剑可万物复苏，我持剑亦可万物寂灭；我持剑可造福万灵，我持剑亦可涂炭万灵。”
掌生死剑意，断生死，斩生死！
这剑意过于霸道，显然与林恒所想的兼爱非攻不一样。
是谁在搞怪，赋予他这般剑意，还是他内心深处便是有这般心思，想执掌生死？
不，他不会。
他持剑是护卫一方，自保其身，决非杀戮。不是他的剑去执生死，而是他掌生死。
突然，方生整个人消失在了世界当中。
他猛然睁眼，映入眼帘的是莫傲天。
见到他醒来，莫傲天急切问道：“方生，你感觉如何？”
方生皱了皱眉，问道：“莫长老？！你怎么到我这里了，其他学生呢？”
他看了看四周，空无一人，凭有他与莫傲天俩人。
而此时才巳时，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响午。这堂课也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。
“你闹出的动静太大，我就让他们先行离去了。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