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去！”</p>
“回去！”</p>
李仲贤和李大成吆喝着。</p>
愤怒的宝山营战士，这才心有不甘的退回去。</p>
姚子清亲自将被暗杀的兄弟抱回去。</p>
张楚简单检查。发现都是一枪致命。</p>
凶手枪法很好啊！</p>
而且射击的速度很快。绝对是高手。</p>
同时，凶手使用的，是恩菲尔德·李步枪。也就是英七七。只有它的射速有那么快。</p>
“当！”</p>
弹头被挖出来。落在旁边的搪瓷盆。</p>
确实是英七七的子弹。确实是高手。</p>
射速快。</p>
枪法准。</p>
此人的威胁非常大。</p>
如果让他继续躲藏在暗处，继续暗杀的话，后果不堪设想。</p>
“长官……”</p>
姚子清想要主动请缨。</p>
张楚摇摇头。</p>
否决了姚子清的想法。因为姚子清不合适干这个。</p>
打仗，姚子清是一把好手。但是暗杀、反暗杀，他完全不懂。宝山营的战士也不懂。全部拉出去也是白搭。</p>
“我来处理！”</p>
“是！”</p>
姚子清这才缓缓的退下去。</p>
张楚转头来找段海平。将所有的银票都交给他。</p>
“这么多？”</p>
段海平难以置信。</p>
足足十万大洋啊！</p>
感觉他这个后勤部长做得太轻松，有用不完的大洋。</p>
但是又有些担心。</p>
张楚不会是……</p>
“放心。我死不了。”张楚十分自信。</p>
要说玩阴谋手段。他不是敌人的对手。</p>
但是暗杀、反暗杀，他也擅长。</p>
很快来到哨兵被袭击的位置。这时候，新的哨兵，都已经是躲藏起来。</p>
同时，在哨兵的附近，还安排了观察哨。一旦哨兵遭受袭击，立刻锁定袭击的位置。然后迅速出动，将附近区域包围，然后搜索找人。</p>
张楚默默的复盘当时哨兵被袭击的场景。很快锁定凶手所在的位置。</p>
那边是一座教堂。有尖尖的屋顶。</p>
凶手就是在教堂的屋顶上开枪的。</p>
距离大约三百米。</p>
这個距离不好判断是否有瞄准镜。</p>
因为极个别的高手，不用瞄准镜，也能准确的打中三百米外的目标。</p>
当时，哨兵是静止的。命中的难度并不高。</p>
当然，能够做到连续两枪都准确命中，而且一枪致命的，人数绝对不多。</p>
提着枪来到教堂。</p>
里面有几个外国神父，看着他手里有枪，都不敢拦截。</p>
张楚没有立刻上去，而是在教堂外面转了一圈。然后用汉语问道：“我的士兵被人从教堂屋顶射杀了，你们有什么信息吗？”</p>
“有，有，有！”一个神父用非常熟练的汉语回答，“刚才有人提着枪上去，开了两枪，然后又提着枪下来。总共是两个人。”</p>
“哦？你们都看到了。”</p>
“看到了。两个中年男人。都穿着黑色的中山装。”</p>
“没有戴帽子？”</p>
“没有。什么都没有戴。手里的枪也都是你这样提着的。”</p>
“谢谢！”</p>
“对了，这是他们俩的画像。”</p>
“哦？”</p>
张楚又惊又喜。</p>
这些外国神父这么自觉的吗？</p>
居然都画好画像了？</p>
厉害！</p>
急忙接过来。</p>
果然，上面是两个中年人。但是没什么特征。很普通。</p>
这也是大部分杀手的样子。身上不会有非常特殊的记号。因为杀手最需要的，就是泯然众人矣。千万不能被人记住。</p>
对于很多特务来说，一旦被人标记，基本上就等于是失去隐蔽性了。</p>
“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？”</p>
“这个就不清楚了。但是，敢对贵军动手的，肯定不是一般人吧。”</p>
“谢谢！”</p>
张楚给对方一把大洋。但是被拒绝了。</p>
那些外国神父不觊觎钱财。但是也不希望引火上身。毕竟，当兵的都是粗糙人，手里的武器不会跟你讲道理。</p>
拿着画像离开教堂。回到军营。将画像传阅一遍。</p>
可惜，没有人认得。</p>
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杀手轻易不会露面的。</p>
但是没关系，既然有了画像，肯定会找到人的。唯一的麻烦，就是这两个人会彻底的消失。</p>
比如说，离开淞沪地区。</p>
回到美乐汇。</p>
这里已经恢复了热闹。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</p>
那个小胖子的身边，也坐着好几个美女。燕瘦环肥，莺莺燕燕，还真的懂得享受。但是看到张楚到来，急忙将美女都打发走，然后正襟危坐。</p>
张楚将画像拿出来。</p>
“认识吗？”</p>
“不认识。”</p>
“帮我找。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“酬劳一百万发子弹。”</p>
“明白！”</p>
小胖子立刻起身安排。</p>
显然，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就算他想要一个人行动，别人也不答应啊！</p>
身上带着十万大洋，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？</p>
希望有好消息吧。</p>
然而……</p>
迟迟没有回报。</p>
显然，这两个人隐藏的非常深。</p>
倒推回来。对方既然毫不掩饰。说明已经留有后手。估计短时间内，他们俩是不会再次出现。</p>
又或者，此时此刻，已经离开淞沪，跑到其他地方躲避去了。</p>
但是张楚也不着急。</p>
跑得了和尚，跑不了庙。这两个人肯定有背景。</p>
只要知道他们俩是给谁做事的。是谁让他们出手暗杀十九路军的哨兵。就已经足够。</p>
耐心的等……</p>
周围的喧嚣对他毫无影响。</p>
终于，快凌晨的时候，独眼龙回来了。</p>
不是一个人回来的。还带了两个人。都被五花大绑。鼻青脸肿。满脸血污。</p>
“找到了？”</p>
“是军统的人。但是已经跑了。”</p>
“跑哪里了？”</p>
“回去金陵。”</p>
“哦？”</p>
张楚神色不动。</p>
然后指了指自己背后。那里有十支汤姆森冲锋枪。</p>
都是零零星星的奖励积攒起来的。</p>
好啊，军统的杀手是吧？</p>
杀我的哨兵是吧？</p>
行！</p>
我们去金陵！</p>
“这两个人是谁？”</p>
“军统的。”</p>
“放回去吧！”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独眼龙有些犹豫。</p>
好不容易才抓到的。现在就放了？</p>
但是很快将两人的绳索割断。将他们放走。以为张楚会背后开枪。但是没有。</p>
一看就是军统的小兵小卒，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。</p>
冤有头，债有主。既然是军统出手，那就找军统的高层。直接到金陵去，找戴老板要个说法。</p>
呵呵。你不给我个说法，我就给你个说法。</p>
“胖子！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“现在就走1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胖子急急忙忙额的爬起来。</p>
张楚已经准备好了吉普车。</p>
上车。</p>
开车。</p>
一路向西，风驰电掣。</p>
虽然是黑夜。但是有月光。</p>
现在阳历是11月初。阴历接近月中。月色还是很明朗的。</p>
不过，道路非常不好走。</p>
哪怕是金陵到淞沪的道路，也是坑坑洼洼的。</p>
幸好路上没事。</p>
安全到达句容。</p>
路上，张楚的心情不太好。</p>
不是因为哨兵被暗杀。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国军布防。</p>
到处都是空荡荡的。</p>
根本没有国军驻防。</p>
显然，国军并没有预测到即将发生的崩溃。所以，在淞沪战场之外，几乎没有进行任何的战备工作。金陵也是如此。</p>
太草率。</p>
完全没有做好战败的准备。</p>
结果战败了。一发不可收拾。金陵连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。</p>
如果是从八月份开始，金陵就抓紧时间修建防御工事的话，至少不会失败的那么快。好歹也能抵抗十天半个月的。</p>
最不济，也可以将城内的居民大部分疏散掉。不会出现后来的惨剧。</p>
然而，老蒋没有。根本没有计划。</p>
没想过日寇会进攻金陵，也没想过要疏散金陵的百姓。</p>
结果……</p>
唉……</p>
“等我一下。”</p>
“好！”</p>
胖子急急忙忙的下车，去找自己安排的人，还有仓库。</p>
滇军到达金陵附近以后，就会驻扎在句容。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。</p>
那么多的武器弹药，当然不可能全部空投。</p>
直接用卡车送来的。</p>
足足一百多辆卡车。货物送到，卡车也留下来了。</p>
“这些卡车……”</p>
“送你们的。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胖子那个欢喜啊！</p>
然后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，掐自己的手臂，生怕是幻觉。</p>
幸好，这不是幻觉。</p>
真的。</p>
真的有一百多辆卡车送给自己。</p>
不是，是送给滇军！</p>
张楚懒得理他。</p>
钱货两清了。不。还差三万大洋。</p>
但是没关系了。大头的十万已经拿到。剩下的三万无所谓了。</p>
何况，应该没有谁敢欠他的钱。</p>
“代我向你们范旅长问好。”</p>
“谢谢！”</p>
“告辞！”</p>
张楚继续驱车前往金陵。</p>
路上也没有任何盘查。他穿着国军中校的军装，畅通无阻。</p>
很难想象，现在是战时。金陵周围，完全没有战备的迹象。</p>
连最基本的戒严都没有。</p>
所有人都是神态轻松。仿佛淞沪地区发生的战争，和自己完全无关。</p>
摇头。</p>
这就是现实。</p>
他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的。</p>
进入金陵。</p>
首先来到军统（蓝衣社）办事处。</p>
这个时候的军统，地址还在鸡鹅巷，但是外人并不清楚这个地方是什么机构。</p>
鸡鹅巷是一条老巷子，聚集了各种三教九流。</p>
街道两边，都是贩夫走卒。还算很多打短工的。大冬天的，也是穿着短褂。</p>
里面有没有军统的眼线？肯定是有的。但是张楚不在乎。</p>
他开着吉普车，气势汹汹的冲到军统办事处的门前。这里站着四个黑衣人，非常容易辨认。</p>
“吱嘎！”</p>
停车。下车。拿枪。开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