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语棠看他一直在抹额头上的汗，显然是被秦恪吓得不轻，也忍不住插了一嘴。</p>
“王爷仁厚，这间书坊因为安静自由、价格公道，且藏书众多，成为大部分皇都学子自习时必选的地方之一。想必郡马也是被这一点吸引。”</p>
“对！对！”宋济丰赶紧附和，“王爷待读书人宽厚，让吾等有这么好的地方可以读书，在下简直感激不尽。”</p>
秦恪不动声色的瞧了二人一眼，终于没在此事上多做追问。</p>
不过下一句，他却是问道：“你可知晓赵曼凌是为何而死？”</p>
宋济丰疑惑，“不是因为杀了人，才被依法处决的吗？”</p>
“是她间接伤了本王的王妃，本王不愿容她，才下了死手。”</p>
如此直白的自认，让宋济丰一时之间有些卡壳，竟不知如何应答，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。</p>
在外界，他做的一直都是舔狗的人设，所以在赵曼凌死后他寻死了好几次，将痴情的名声散布颇广。</p>
甚至皇都之中，还兴起了一阵“嫁人就嫁宋状元”的风气，还有媒婆上门做媒的。</p>
秦恪在此时提起是他害死了赵曼凌，作为一个合格的舔狗，他要做的是不顾一切地报复回去。</p>
可比起那在他心中死了最好的亡妻，实在是比不得今日这场买卖来的重要。</p>
“王爷，明明不是……”江语棠见情势不对，就想出言反驳。</p>
可似乎是怕他生气，又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，只深情又心疼地看着他。</p>
但这样的提醒，已经足够宋济丰反应过来。</p>
“其实之前在下也想过，会不会是王爷动的手，毕竟那段时间，郡主得罪最狠的就是王妃。可与郡主聊过一次之后，在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”</p>
二人之前确实在书坊见过，这个时</p>
机并不会让人怀疑，秦恪也多了几分兴致，挑眉愿闻其详。</p>
“王妃说，王爷因为更善武学，所以对读书人抱有一定的好感，这书坊与其说是您忘了经营，才容忍吾等借阅书籍，不如说您是找了个荒谬的理由，给在下这种清高的读书人一个保留傲骨的机会。”</p>
“一个如此仁善宽容之人，怎会因为一己私欲起了杀心？与其说是王爷不饶她，在下更愿意相信他是咎由自取。毕竟在下就算再爱郡主，也有自己的良心，杀人就是死罪，不可饶恕。”</p>
他边说边苦笑，那般落寞伤感又强自镇定的模样，一点也看不出有演的痕迹。</p>
秦恪看没看出来，江语棠不知道，但她听着这番话，只觉得宋济丰扯谎做人设的能力炉火纯青。</p>
她但凡有对方一半的本事，也不至于好几次在秦恪面前露了马脚，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演。</p>
正感慨间，秦恪便深深看来一眼。</p>
江语棠赶紧扯出一个笑，算作回应，却见秦恪唇角微启，似笑非笑。</p>
“既知王妃对本王喜欢的如此盲目，那这间铺子本王就送给王妃，算作回礼了。”</p>
此言一出，江语棠直接笑不出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