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芜记得。</p>
阿父到青云小筑的时候，她曾拿着这本记载着魔界野史的书籍问父亲。</p>
“阿父，如果说有人要杀我，你们会不会保护我？”</p>
当时云奕阿父放下手中古籍，坚定道：“谁若是敢碰吾儿半根毫毛，我们修真界，不对，五界之人都不会放过他。”</p>
凤芜当时扬着手中的本子。</p>
小小年纪的她疑惑且不解。</p>
“那你们当初那么多人去围剿一个幼儿，那他的父母也会伤心的吧？阿父，你们这样做，是因为欺负那孩子没有我身后的五界之人作为依仗吗？”</p>
“这不一样，那孩子天生魔种，会为六界带来巨大浩劫，而我的芜儿不一样，你出生，便是注定要福泽苍生的。”</p>
凤芜当时不明白。</p>
刚出生的魔种又做错了什么？</p>
他什么都不懂，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要杀他。</p>
后来的凤芜听说了也读了许多关于阿修罗尊者转世的故事，生于天界，福泽苍生，生于魔界，便会带来灭世劫难。</p>
或许。</p>
阿父他们是真的有苦衷吧。</p>
只是这所谓的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而做出的事，凤芜从本心之处不认同罢了。</p>
万千民众。</p>
一人性命。</p>
这的确是个很容易做的选择。</p>
年幼的她不懂，年长之后的她……也还是不理解。</p>
“阿影……”</p>
凤芜又拽了拽墨无心的衣袖。</p>
她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。</p>
“他们所说的尊者不是你，对不对？”</p>
所有人都可以救阿修罗尊者，唯她不行，她若是救了“魔种”，便会成为五界的罪人。</p>
墨无心身后遮天的黑色双翅挡住了大部分阴风。</p>
他看向身旁的凤芜，眼神变得缱绻温柔。</p>
墨无心没有回答凤芜的问题，他只是伸出手，轻轻的为她梳理着额前的碎发。</p>
他说：“阿芜，以后有我在，没有人再敢欺辱你了。”</p>
墨无心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，他眼中的野心又是那样肆意，这是魔界至尊，但不是她印象中的少年阿影。</p>
凤芜本能的想要后退。</p>
他们之间，因为身份的悬殊，注定只会是敌人。</p>